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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遺失的立面


坐在往北角的渡輪上,我成功地照到我們臨海的豪華酒店,卻怎麼也照不到著名的香港中環立面。


空氣非常差,我一想到照夜景的計畫無法實現,不免揣揣。


香港與九龍兩地到處充斥著高聳得驚人的樓房,就算從外表看來破舊的那些住宅也是。這應該是全世界看不到的景觀。在香港的擁擠與狹窄常常讓我覺得訝異。就算在六線的英皇道上,明明是一條寬廣的路,看起來仍舊飄散著揮之不去的渾濁氣息。當然這可能也得歸咎於這幾天污染的空氣。表姊說每當台灣有颱風,這裡的空氣就會變得混濁。


雖然後來還是從阿姨的口中還是問到了該去拍攝的碼頭,不過自製立面明信片的妄想沒有成功,本來以為能撿到便宜貨的簡體書也沒找著多少。連續走了四個多小時,我在鄰近中環的一個公園裡坐下,附近路上有一個招牌,上半部寫著「往香港」。天還未晚,就接到港灣另一頭的家人來電,晚上要在飯店聚餐。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不遠處的中環大樓群,心想今天或許無緣照見中環了。或許旅行最重要的畢竟還是慎選旅伴。


回到飯店,安全人員明顯變多。我們就坐在一樓的自助餐廳用餐。才不過多久,外面起了一陣騷動,許多人在鼓掌。我們猜是曾慶紅回來了。果不期然,副主席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走過餐廳旁的走道。我們全都喊著哈囉和他招手。他也回以微笑揮手,迅速地走進電梯。我們似乎意猶未盡,繼續開著他應該請全餐廳的人吃飯之類的無聊玩笑。


表姊夫婦聽說我想去新華書店,幫忙打了幾通電話,問到原來新華書店也不在什麼書店一條街上,反而是在跑馬地馬場的對面。晚上我們就坐計程車過海到了書店。初次見面,這間號稱以台灣誠品為藍本的大陸書店雖然有四層樓的規模,但是內裝卻看不出什麼設計,而僅是以原木色書櫃與毛玻璃拼貼而成的普通店面。一直要等到我進了銅鑼灣的商圈,發現香港的新光三越竟是從一樓向下延伸至地下三樓的曲折詭異空間後,我才了解香港除了時代廣場之類的大型計畫,或佔地為王打通數棟大樓的精品商場之外,其餘在台灣可輕易拿到龐大空間的百貨商場,在香港頂多拿下五分之一的狹小空間,多半還需要在既成的大樓裡自尋生路。我開始好奇這樣的地方,都市更新如何可能。


不過香港財團並不感到這樣的問題。地鐵可能需要花上十幾年的時間才能蓋出每個車站彎曲狹窄的走道和月台,但是中環的更新顯然超乎想像。以往立面中著名的匯豐大樓早已被掩蓋,更高的大樓就蓋在十分鐘步程之外。在大樓遙遠的頂端還有不知所謂的大型彩色螢幕,播放內容難以辨認的廣告。


爸媽聽到真有這樣一家書店,很感興趣地說要去看看,順便也可以拜訪著名的跑馬地。


在書店搜刮了一陣,我們跨過馬路走到馬場,卻怎樣也看不到中午餐廳服務生言之鑿鑿的人潮。從空蕩的廣場搭電梯上到露台,果然不見人影。這個露台上只有堆疊整齊的桌椅,倒是遠方的觀眾席上坐了近八成滿。這個馬場就像是近代史論文中描述的上海馬場,綠草如茵的跑道中央劃分成一塊塊具有不同功能的運動場地,可能就是因此才賦予了這個地方以「促進運動」的功能。馬場的四周則圍繞著充滿香港特色的高聳大樓,觀眾席的正對面樹立一具龐大的螢幕,上面有各種跳動的數據和馬與馬師預備入場的畫面。遠方的觀眾們似乎隨著螢幕上的動靜而逐漸興奮起來,但是我們卻怎麼也找不到螢幕上的馬在什麼地方。我們三人在露台上徘徊梭巡許久,嘗試眺望這些馬的所在,卻徒勞無功。


我們還正在猜想這或許只是過場錄影時,螢幕上的賽馬居然隨著槍響衝出柵欄,擴音器裡播報員的聲音激動起來,觀眾們也開始歡呼,跑道上卻還是什麼也沒有。一直等到這場領先懸殊的比賽結束,跑道上都沒有出現一匹馬。播報員和觀眾卻似乎相當滿意。繼續觀賞接下來的過場影像,似乎在等待下一場比賽。


我們看了一場在螢幕上發生的賽馬,只好百無聊賴地走下一個出口,卻無意從後門闖入一處會員專屬的餐廳,被服務生非常有禮貌地請下樓梯。


或許是過往的英國文化影響所致,香港一面滿是可以隨意出入的營業場所,一面卻又充滿了這種條條框框,無法自由穿透的空間。在主要道路上,沒有人會溢出擁擠不堪的人行道走上馬路,稍小的道路卻少有行人用的標示,任由眾人在指定的區塊上穿越車道。馬路也不像台灣如此開敞,許多只有單線的通行道旁卻蓋起比車更高的安全島。


舊市區的夜裡,路旁站著許多看來具有南亞血統的人,用不純熟的各種語言向路人邀約,四周的店面卻全是色情按摩,裸露的女性軀體就印在招牌上,七彩燈泡裝飾的樓梯口內,閃爍暗紅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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